“鲁迅大撤退”，自9日以来，这个词成为各大网站的热点关键字。在一片质疑、惊叹声中，教育部澄清“全国教程篇目基本无变化”，新华社专门发了电稿，采访了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人教版”高中语文新教程实行主编温儒敏，称对于教程的调整是课程结构调整的需要，也是适应目前初中生的需要。
在被误传的“鲁迅大撤退”舆论呼声的一片混乱中，却少有人关注鲁迅让坐落于新增篇目是不是合理，进而关注语文课文到底应当如何选。针对这类受忽略的问题，记者昨日采访了两位中文系教授洪治纲、昌切，文化学者吴祚来与作家慕容雪村等，一同探讨语文课文如何选，如何读。
鲁迅作品太难懂？
别低估初中生的阅读水平
对鲁迅作品的删减，网上一种时尚的说法是，鲁迅作品太难懂了，不太合适愈加时尚“读图”思维的初中生。“人教版”高中语文新教程实行主编温儒敏也表示，新语文课本对名家作品的增减主要考虑其适不适合现代初中生，考虑语文性。鲁迅先生的一些作品对于目前的初中生来讲，可能太深了，他们读起来困难懂。
对于温教授的看法，受访的几位学者都表示不可以完全同意。“我同意温儒敏先生的部分看法，即鲁迅的文章在语言上，比普通的现代文更难懂。但我不可以认可温老师的另半句话———不合适初中生阅读。”暨南大学中文系教授洪治纲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我们的态度，在他看来，假如语文教程由于太深太难而向学生的趣味和习惯妥协，则永远培养不了大师。“想想当年的一些文化大师，章太炎、胡适、陈寅恪、钱穆等等，哪一位不是在十岁之前就完成了‘四书五经’的阅读和背诵？这类经书合适他们吗？但他们恰恰就是在‘不合适’的过程中，完成了自己‘童子功’的积累。”
武汉大学中文系教授昌切则觉得语文教程撰写者低估了初中生的阅读水平。“欧洲的初中生还读在大家这里大学教授都感觉艰深的《歌德谈话录》、《拉奥孔》之类的作品呢！中国历代的经典都应选入中学课本。”
新增篇目愈加好？
具备多重解析的审美空间
在“鲁迅大撤退”的帽子下，极少有人关注那些新增的课文。著名书评人潘采夫在微博上写道，“有的好的课文虽删掉了，但我感觉增加的更好。譬如，帕斯卡尔的《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余华的《十八岁外出远行》、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蔡元培的《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等。”
武汉大学昌切教授对这类篇目颇有兴趣：“帕斯卡尔在欧洲思想史上占要紧地位，蔡元培的这篇文章事实上是德国思想的一种中国表达，他在德求学期间，风靡兼容并包之风，洪堡大学第一提出这个大学理念。马丁·路德·金的文章就是颂扬民主。”洪治纲对这类新增教程也表示同意，他觉得“像帕斯卡尔、蔡元培和马丁·路德·金的三篇文章，完全可以作为随着人一生的美文。它们所蕴藏的深邃思想和生活态度，初中生可能并不可以够完全领会，但，这并不要紧。伴随他们的成长和成熟，他们会不断地品味到其中的思想、生活真谛。尤其是余华和海明威的两部小说也是艺术水准非常高的佳作。不只值得反复阅读，而且可以有多重解析的审美空间。”
但昌切同时也提出，目前最大的问题不在于选什么，而在于学生到底读了没。“譬如目前学生为了考试，只读必读课本，那些选读课本上的出色篇目由于不考试，学生根本没时间细细品味，归根到底症结还在应试教育。”他还觉得目前初中生比过去成熟，读更多更有思想的作品也不为过。
中学教程选什么？
现在教程篇目缺少系统性
其实，对于中学习语文教程改革的争议由来已久，早在2007年，北京高中语文课本用金庸武侠小说《雪山飞狐》替换《阿q正传》就过去引发一场舆论“地震”。现在3年过去了，这场争论仍在继续。
“教程改革争论，其实就是一场有关怎么样对待母语的大辩论。”有人如此评论。上升到这样高度的中学教程到底应该选什么种类的文章比较合适？文化学者吴祚来觉得应该公开讨论这一话题，需要父母、学者、中学语言文字教师和作家一块儿谈。“多些砺志的、知识的、开阔视线的古今中外读物，少些政治教条”，洪治纲也持类似看法：“中学习语文课本应当尽量地删除那些空洞的价值言说或时事言说的文章，多选一些情感丰沛、思想丰厚、思维独特、语言和表达方法都非常丰富的出色之作。”昌切觉得，现在教程最缺少的是对于文学作品系统性的强调，“就拿古时候说起，诗经、楚骚、汉赋、骈文等，我感觉这类初中生至少都要接触到。”
一直以来，中学习语文课本应多选经典作品的呼声不断，但慕容雪村则觉得语文教程应当放手架子，不拘一格选课文。“可能不是大人物的作品才能选入教程，教程要放手架子，就算选2010年的满分作文也行，只须写得好。”不过，从体味母语之美的角度，他建议教程多选些美文尤其是古诗词，譬如庄子的《秋水》，李白、杜甫的诗，李商隐、辛弃疾、苏东坡、温庭筠、李清照的词，还有《诗经》、《离骚》，《史记》里的如《留侯世家》、《项羽本纪》等。
○记者察看
“如何读”胜过“选什么”
每一次中学习语文教程改版，总会引起太多争议和非议。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哪篇课文该上哪篇不该上，本来就是没标准答案的事情，就好似这次关于鲁迅文章的删减，专家学者们的建议也不见得就高度一致。
鲁迅后人周海婴和周令飞曾做过一个调查，最后发现中小学课堂上常见存在对鲁迅的种种“误读”，“孩子们不喜欢鲁迅，问题出在老师不会点拨。”在一次交流活动中，甚至有一位中学校长告诉周令飞，孩子们学习鲁迅，主如果让他们学习鲁迅的战斗精神，攻克学习堡垒。这令在场的鲁迅研究专家们顿时哑然。这个故事从一个侧面告诉大家，中学习语文教程的症结不在于鲁迅文章从十几篇减成了几篇，而在于老师不了解怎么样教鲁迅，学生不了解怎么样学鲁迅。
想来很多人都有此经验：上中学习语文课时，拿到一篇文章，先剖析中心思想，再总结段落大意，最后把一句一句掰开了揉碎知道释。在这种传统教学办法的压迫下，孩子们是不是还能提起对文学经典作品的兴趣？洪治纲在谈到中学老师分析鲁迅及其他经典作品方法时谈到，现在最缺少的是审美分析，不可以让学生非常不错地领悟到鲁迅作品在艺术表达上的妙处。“我给本科生上选修课时，曾对鲁迅的《祝福》进行了一次重新解说，学生课后反响非常大。”
作家慕容雪村觉得，中学教程的核心是读文章，中学习语文教育的本质在于体味母语之美。假如对于一篇作品的理解都是支离破碎的字词和过度解析的大意，那样还何谈让学生们细细品味思想的深度和语言的魔力？
●链接
鲁迅怎么样大撤退？
据《新京报》报道，新的中学习语文教程课文里，四川人教版删了《纪念刘和珍君》、《阿q正传》，巴金深思文革的《小狗包地》入选。广东用《祝福》替换了《药》。上海鲁迅的《纪念刘和珍君》、《阿q正传》、《祝福》、《藤野先生》、《雪》、《拿来主义》都在。江苏版没变。
广东教程没大改《祝福》替代《药》
广东教程有没大改？广东教育出版社语文教程撰写职员告诉记者，广东今年只不过微调。而广东也没有所谓“鲁迅大撤退”现象，只不过将《药》换成了《祝福》。“大家觉得祥林嫂更符合典型的小说人物形象。”
对于这种改动，昌切觉得有其合理之处，“从艺术性来看，《祝福》的确比《药》要好。《药》里面的人物比较观念化，而祥林嫂更为鲜活，塑造她的艺术方法非常精巧，反映了鲁迅高超的艺术驾驭能力。”但洪治纲则觉得这种改动并没太大意义，“《祝福》在人物塑造方面，特征确实更为突出，但《药》在视角选择和场景描绘方面，也同样有其特殊的优势。事实上，鲁迅的每部作品都很不同，都有其艺术上的突出特征，这是鲁迅远远高出其他作家的重点之所在，也是鲁迅的作品可以让初中生尽量多读的原因。”
据了解，除去鲁迅作品的微调以外，广东今年的新教程还增加了现代文《论握手》、古诗文《兰亭序》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