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玮一直生活在妈妈打造的“真空环境”中。生活上不需要自己操心,妈妈一手包办;学业上不敢自己做决定,妈妈就是标准答案。考上外地的研究生后,她忽然感觉非常崩溃:不了解怎么样与宿舍的同学相处,怎么样与导师交流学业任务,怎么样谈恋爱,也不了解自己将来怎么样生活……
妈妈的“替代成长”使她没办法真实地接触外面的世界,失去了自我成长的机会。
备考三年是由于“不舍得”考上
王爱红是个麻利人,一个“快”字可以概括她给我的第一印象——说话快,走路快,眼珠转动快,脸上的表情变化快……她快人快语地向我介绍了女儿赵玮的状况。
赵玮从小就特别懂事,听母亲的话,学习也非常认真,顺利考入重点大学。母亲觉得赵玮生活能力差,没心机,本科毕业就工作一定不适应,需要她继续考研究生。赵玮连考三年,终于考上了外地一所名校的研究生。
“她成了大家两个家族弟弟妹妹学习的榜样。哪个想到,寒假开学后不久,她就告诉我要退学。这次她很固执,我软硬兼施,她就是不去学校……”
赵玮木讷地坐在妈妈身边,脸上没任何表情。我知道基本状况后建议妈妈到大厅等候,我和赵玮单独交流。
赵玮惊恐地抓住妈妈的手,恳求我,“母亲最知道状况,能让她说吗?她向我保证过由她跟你说,我在一边听就能了。”
我告诉赵玮,每一个人是自己生活最好的专家。“大家试着聊聊,假如咱们交流不顺畅,再请母亲进去帮忙,怎么样?”赵玮勉强地址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母亲走出房间。
“为何要退学?”我关切地问赵玮。
“毕业将来也没办法适应社会,何必费时呢?”赵玮低着头说。我注意到赵玮的衣服皱皱巴巴,头发由于长期没洗而贴在头皮上。通过察看来访者的外在形象和行为,可以解析他们的内心状况。一位27岁的女研究生这样不在乎我们的形象,在一定量上说明她陷入纠结的程度。
“假如不上学,你有哪些不费时的计划吗?”
赵玮沉默了,不知所措地坐着。为了消除她的局促,我探寻她熟知的话题。“你母亲说你考研究生用了三年时间,是一个人在家复习还是上辅导班?”
赵玮告诉我,她一直是一个人在家复习,她不喜欢和人交际。“其实我本来无需用这么多年复习,但我不舍得考上……”
赵玮用了“不舍得”三个字,我隐约感觉这是一个突破口。“什么叫不舍得考上?你享受备考的感觉?”
“备考非常难受,每天惴惴不安,但考上就离毕业近了,那种感觉一定比备考更难受。”
“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防止进入社会,你不惜用如此自虐的方法?”
赵玮抬头注视着我,坚定地址点头。
赵玮的表现具备明显的退行倾向。退行是一种自我防御机制,它是指一个人在遇见挫折和应激时,心理活动退回到较早年龄阶段的水平,以原始幼稚的办法应对目前情景,是一种反成熟的倒退现象。透过赵玮母女的交流模式,我感觉到女儿缺少主见,完全处于妈妈的掌控之中,赵玮的改变需要不少能力的积累。
母亲的话就是标准答案
在赵玮的眼中,母亲王爱红是个超人,无论工作还是持家都是一把好手。工作上她年年被评为模范,对老公的事业也颇有帮助;家务上独当一面,从来无需其他人插手……她是家的绝对权威,老公和女儿都对她百依百顺。赵玮从小将母亲的话当做标准答案。
赵玮的高考考试分数非常高,完全可以考试报名外省的一流大学,但她离不开母亲,于是选了当地最好的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赵玮根本不喜欢这个专业,但母亲告诉她,计算机专业的录取分数高,人家一听就了解是好学生,将来就业时也是高收入人群。
由于不喜欢,赵玮学得非常吃力,从来就没真学了解过。她一直走读,没住过一天宿舍,为的就是回家可以熬夜学习。
考研究生时赵玮本想换个专业,但她也不了解什么合适自己,假如选错了,只能哑巴吃黄连,不可以跟母亲说。为了省事,还是听母亲的,继续学计算机。
“为何假如选错了,只能哑巴吃黄连,不可以跟母亲说?”我追问。
“母亲比我有经验,从小到大我所有都听她的,如此对错就跟我没关系了,假如不听她的,万一选错就惨了……”
赵玮告诉我,母亲一般用三种方法惩罚她,“一是装做被我气病,让我良心不安,我高中二年级时特别压抑,厌学了,她就说自己已经检查出绝症,让我将来好自为之;二是不理我,在精神上折磨我,无论我和她怎么说,她都面无表情;三是不停地说教,逼我就范。”
“这么说,你听母亲的话并不那样无怨无悔?”我问。
“舍弃选择的权利只不过为了心静。”赵玮无奈地说。
“这次退学完全改变了你和母亲以往的相处模式,你考虑过后果吗?”
赵玮艰难地摇摇头,我了解自己说中了她内心的忐忑。
结束首次咨询之前,我给赵玮留了作业,让她将现在所面临的重压逐一列出来。
妈妈对赵玮过度掌控,过度亲密。如此的爸爸妈妈在伴随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无论情感上还是物质上都全情投入,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胶着状况。孩子小的时候总是高度依靠爸爸妈妈,是非常乖的孩子。一旦他们自我意识觉醒,就会对爸爸妈妈之前所做的所有持批判态度。乖孩子总是会“青春期滞后”,他们甚至会在就业或择偶中不加选择、习惯性地挑战权威,以此彰显自我价值。
面对如此的咨询,我一般从最基本的自我意识和生活技能入手,帮助他们积累经验、打造自信。
重压像一个大罩子
第二天,赵玮如约来见我,刚一落座就开始抠我们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赵玮问我,“心理健康咨询有什么用?我回去想了想,无论你怎么说,还不是需要我一个人去做?就像我母亲也可以说一套一套的,但目前我根据她的意思去办,根本就不灵了……我未完成你留的作业。”
“我理解你的感受。假如你想不被其他人控制,首要条件条件就是我们的事情自己做,从中积累经验,作出合适我们的选择,并付诸行动。来,咱两个一块完成这个作业……”我和赵玮逐一将现在她所面临的重压列出来。
1.不喜欢这个城市,大得叫人崩溃;
2.注意力没办法集中;
3.不了解怎么样与宿舍同学交往;
4.导师一直将很多其他人不想做的工作交给我;
5.专业课程根本听不懂,作业不了解怎么样入手;
6.天天心里空落落的,对将来充满了恐惧;
7.开学要交开题报告,不了解怎么样开题;
8.生活能力差,什么都不会做,让同学笑话;
9.不了解将来干什么工作;
10.不了解怎么样与男孩交往;
……
大家将这类重压进行梳理,然后依据改变的难易程度进行排序。看着列了不少,其实概括起来,就是五个方面:一是生活能力,二是人际交往能力,三是专业能力,四是职业生涯规划,五是恋爱婚姻。
“原来我感觉重压像个大罩子,从四面八方压来,我根本无力挣脱。目前变成几个可以数出来的问题,感觉轻松些了。”赵玮紧锁着的眉头有了些松动。
从生活上的无微不至,到本科、研究生专业选择上的越俎代庖;从人为地为赵玮打造“真空环境”,到将女儿的生活简化为学习机器……妈妈的“替代成长”使赵玮没办法真实地接触外面的世界,失去了自我成长的机会。
学生年代是一个人形成独立意识的重点期,在社会活动中培养我们的办事能力,积累经验并打造自信。赵玮对妈妈的过度依靠使她生活得非常被动,一旦需要独立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力面对生活。
原来这类都是我的机会
为了帮助赵玮减压,我调整了作业的内容和方法,不给她思虑的机会,让她增加行动,在行动中宣泄负性情绪。作业很具体,譬如整理房间以提升生活能力,大声朗读以改变注意力,按部就班的有氧运动以释放积压的情绪……
这个过程由母亲监督完成。赵玮对母亲的敬畏,在这里被有效地转化为改变心理状况的有利条件。
一周之后,赵玮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头发蓬松,人也变得清爽了很多。
在汇报作业时,赵玮一直处于亢奋状况,告诉我她找到了很多技巧,在与母亲的劳动竞赛中偶尔可以获胜。在朗读英语时,她进行了录音,反复对比听,最初声音萎靡无力,她试着模仿美剧的发音,声音变得愈加有活力……
“你感觉做到这类难吗?”赵玮羞怯地摇头。
我趁热打铁,“赵玮,你觉得目前回学校的条件成熟吗?”
赵玮沉思了一下,“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回学校,假如休学或退学都会是简历中糟糕的一笔,但我实在没办法面对导师。”
赵玮告诉我,她的导师是半路出家,业务能力不强,在同行中没地位,科研经费极少;研究生都不太买她的账,常常在背后哀怨自己投奔错了导师……
赵玮从小就不敢违抗老师,导师几乎将所有些工作都交给赵玮,平时工作繁琐,受累不讨好。“本学期导师还让我代表课题组做开题答辩,假如由于表现不好影响开题,如何担当得起呀?”
我逐一帮她探寻这类问题中积极的方面。作为研究生,同时承担教学秘书的工作,能训练一个人的统筹能力;刚刚研一,就有机会与老师一同讨论课题是很难得的,他们不会对一个刚刚上了半年课的学生有过高的期待……
“你是说这是我的机会吗?”赵玮迟疑地问。
“没错。还有些研究生为了在导师面前争宠而相互角逐,那样的人际环境你更不适应了,对吗?”
赵玮赞同我的剖析,她跃跃欲试地表示想回学校。“假如我遇见问题,你能否准时指点我呢?”在得到一定的回话后,她轻松地笑了。
经过将近一年的时间,大家的咨询计划逐步完成。由于工作踏实,院里已经决定将赵玮留校做学术秘书。
签了工作,赵玮愈加自信和从容了。
帮助来访者用积极的目光审视我们的生活,发现已有些资源,并将它发挥到最大化,是心理健康咨询要达到的目的。当赵玮以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发现自己觉得的困境恰恰是成长的好机会,她就有勇气去面对了。由于有积极的心理暗示,她做事有章有法,非常快收到了成效。
在赵玮成长的过程中,妈妈全方位介入女儿的生活,使其失去了独立的机会。眼见着女儿对所有无力招架,妈妈没办法袖手旁观,只能继续卷入女儿的生活,而妈妈的包办导致赵玮愈加没机会成长……
在咨询中,赵玮每前进一步,我就建议妈妈后退一步,日渐地赵玮已经可以独立了,此时妈妈也渐渐退回到旁观者、赏析者的角色上,这是她本来应该站的地方。(张丽珊)